小說試閱
The First.當門打開之後
她的名字是Elsa。
她曾經是Arendelle的女王。
是的,曾經。
在那被海峽包覆的,曾經被她失控冰封住的國度,她是君臨天下的女王。
她有過一個永遠在自己心中,占有無比重要地位的妹妹。
有個叫做Olaf的可愛雪人,她還給了專屬於他的personal flurry。
曾經……
是的,曾經。
在她閉上雙眼的那一刻,不管是美麗的Arendelle、還是Anna、甚至是Olaf,都成了過去。
再也無法回頭的過去。
※
在閉上眼之後,便是不斷往下墜的黑暗,無聲的漆黑,足以吞噬一切。
關於過去、關於自己的存在,全都被吞噬殆盡。
直到,她聽見了一個聲音。
Elsa。
她感覺到了月光,穿透閉上的眼,到達內心深處。
為何她知道是月光?別問,她就是知道。
Who?
想要睜開眼,即便是柔和的月光,對她來說還是過分刺眼,她擰起眉,緩緩地睜開──
She saw the moon.
純粹的、銀白的……,那樣的月光能夠讓人想到所有最美好最無法取代的一切,包括那無憂無慮的童年。
Elsa。
那是她從來沒有經歷過的,那個聲音直接在她的腦中迴盪,非常溫柔的聲音,就像是皎潔的月光,冰冷又溫暖。
「Who are you?」
全身好輕,沒有閉上眼之前的沉重,聲音也不再沙啞無力,她就像又回到了從前,她還是個剛登基的女王、Anna也還只是個少女。
Anna……
她垂下了眼,逼迫自己忘掉閉上雙眼前,所看見的盈滿淚水、垂垂老矣卻像是從來沒變過的那雙眼睛。
Man in Moon.
「I know……you.」微微驚詫,她想起以前曾經有個人與她說過關於Man in Moon的事,雖然多是抱怨。
Jack Frost?
那個聲音像是無奈地笑了下,說了一個她幾乎要遺忘的名字。
那是在她幾乎絕望的時候,帶給她歡笑和快樂的,擁有這個名字的一個男孩。或許是他們都懷著常人無法理解的憂傷,意外地,他們成了朋友。
只是,當她回Arendelle後,就再也沒見過那如霜雪一樣的男孩,讓她不禁懷疑這段時光是否只是場幻夢,這件事也成了她心中埋藏著的秘密。
「Yes……well,我可以問現在是什麼情況嗎?」舉起自己的手伸到眼前,她發現那是一隻年輕的手,沒有皺紋,光滑而有彈性,充滿活力的手。
Elsa,我需要妳的幫助。
她發現自己的身軀正緩緩上升,像被抽離一樣,等到她回過神來,她已經好端端地站在地面上,鋪著石板的青磚小路一路蜿蜒,她看見了自己的墓。
在王家歷代先祖中並列著,莊嚴的十字聖架,大理石的黑色墓碑,銀亮的字體在月光下閃閃發亮。
Elsa Arendelle。
「Why?」她不懂,像對方那樣神一般的存在,為什麼會需要她這個渺小的人類?
對方似乎輕笑了下。
但不是現在,是在不久之後的未來。
在這之前,妳有時間可以想做妳想做的事情。
「I……」原本想說並沒有什麼想做的事,但是她沉默了下來,想起了Anna,她最摯愛的妹妹。
不然我為什麼要這麼早喚醒妳?
Elsa,去吧,別讓自己有所遺憾。
Man in moon溫柔地說著,月光指向了遠處。
去吧,My Snow Queen。
※
冬季的夜晚,寂靜得讓人感到害怕。
沒有春天的潺潺水聲、沒有盛夏的蟲鳴,也沒有秋季踩在落葉上的細碎腳步聲,所有的聲音,都被冰雪吞噬殆盡。
順著小路一步步地往前走,在這寒冷的嚴冬,僅著薄紗的她卻感覺不到一絲寒意,伸手一張,美麗的冰晶綻放在掌心中,碎裂成星塵。
Elsa的眉間輕輕皺了起來,看著指尖冒出的雪花飄落,寒冷對她來說沒有半絲意義,彷彿她生來就該在冰雪中度過一輩子。
她天生就有冰雪的魔法,但在幾乎要失去Anna的之後,對她來說,卻成了擺脫不了的詛咒。
『The fear will be your enemy.』
Trolls的長老說的沒有錯,長期以來害怕再度失去至親的恐懼,成了失控的推力,造成這樣幾乎挽回的後果的不是別人,而是她自己。
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,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關心自己的人,即便自己從此必須遠離人群,即便所有人都與自己為敵。
所以,她關上了大門。
月光的指引下,Elsa走到了一幢小房子前,壁爐的火光從窗戶照射出來,映得影子都跟著晃動。
「Anna……」
只有一個人,靜靜地坐在搖椅上打著毛線,陪著無數的畫像,像是童年時期的重演,熱鬧而孤寂。
伸手撫上結霜的玻璃,剎那間,幾乎是整面窗戶都覆上了冰雪,讓她害怕得縮回了手,眼淚不受控制地墜落,瞬間結為冰霜,「叮」的一聲打在石板磚上。
她的魔力,已經多久沒有像現在一樣失控了呢?
『What did I ever do to you!?』
『Enough,Anna.』
沒有人對不起自己,是自己對不起所有的人,包括她最親愛的妹妹。
『No,Why?Why do you shut me out!?Why do you shut the world out!?』
『What are you so afraid of!?』
那是、那是因為,她不想──
『I said,enough!』
Anna近乎無情的指責刺傷了她的心,她將那些痛苦化為銳利的兵刃刺向所有人,毫不回頭地,她膽小地逃走了。
她沒有勇氣,去面對自己失控所造成的一切,甚至沒有勇氣去告訴別人,是的,她在害怕,害怕再一次傷害身邊的人,害怕即將被揭露的秘密。
這樣的恐懼,完完全全地支配了她。
現在的她,又在害怕什麼?
Elsa.
Don’t be afraid.
「祢不懂,或許……我一輩子都逃不了這個詛咒。」張開雙手,多麼可畏可怖的力量,多年來的平靜就像是一場夢,到現在她依然失控,因為孤獨與恐懼。
Elsa,妳忘記了嗎?
Anna一直對妳說的那一句話。
「What?」睜開緊閉的雙眼,她可以感覺到Man in Moon正溫柔地看著自己,暖得讓她想要哭泣。
從來沒打開過的不是大門。
去吧。
This is the last time in forever.
銀輝灑落在她的掌心,化開了手心的冰冷,她望向皎潔的月,「The last time?」
The last time in her life.
似是而非的回答,她似乎能看見隱藏在暖光下的狡猾。
忍不住勾起唇,Elsa靜靜地笑了,在銀輝下,嫻美得像教堂裡的聖母像。
去吧。
輕輕推開門,她看見Anna靜靜地躺在搖椅上,平靜地微笑著,像是睡著了。她環顧著四周,慢慢地走到了壁爐前,發現上頭的幾張畫像。
有她們的父母、有Olaf、有Sven、有Kristoff,還有……小時候的她和Anna。
每一張畫像裡的人幾乎都不在了,就連Olaf,因為沒有自己的魔力支撐,大概也回歸大地了吧?
『Hands down,This is the best time of my life……and quite possibly the last.』
『Oh,Olaf. Hang on, little guy.』
不知道在那時候,對方是否也覺得非常幸福?只可惜,自己已經無法再維持那專屬於對方的Personal flurry。
想起那可愛的小雪人,她忍不住笑了出來,充滿感傷地。
輕輕地上了壁爐,她輕偎著父母的那張巨大畫像,像是小時候,她尚未害怕自己強大的力量之前那樣。
「Dad、Mom……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?」
低聲說著,彷彿回到了從前,她與Anna一人一邊坐在父親的懷裡,聽著無數個故事,擁有無數歡笑,那美好的童年。
美好得……讓她想要就此停留在這一刻。
「喀拉」一聲,有著她和Anna的畫像被取下了,Anna醒來了,低頭看著畫像,滿是懷念和依戀地唸著自己的名字,像小時候一樣。
「What?」
一時沒忍住,她出聲了,嚇得對方差一點抓不緊相框。
「Elsa?」
「Yes?」看到對方以為是畫像裡的自己在說話,她不由得覺得好笑。
「妳妳妳妳……哇啊啊啊啊!」對方笨手笨腳地抓住相框,她忍不住笑出聲來,引起對方的注意。
「Elsa……」
Anna驚訝地抬起頭來,這時,Elsa才發現哪裡不對勁。
在她眼前的是一個少女,沒有歲月痕跡、沒有任何病痛,一個年輕又充滿活力的少女。
這是…上天的垂憐抑或是惡作劇?
她沒作聲,看著對方的臉充滿不可思議,她覺得自己說不定也露出了同樣有點蠢的表情。
Anna捏了自己的臉,痛得哇哇大叫,她跟著大笑了起來。
時間彷彿倒轉了,一切都不曾變過,沒有人離自己而去,沒有痛苦的生離死別,她依舊還是女王,那個受人民愛戴的冰雪女王。
她帶著Anna走出屋外,看見了依舊高掛的月,想起了對方問她的話。
『Elsa,妳忘記了嗎?Anna一直對妳說的那一句話。』
Man in Moon指的到底是……
「……Anna。」輕喚適應良好,只是很新奇地環顧已無病痛身軀的少女。
「What?」Anna回過頭來,那雙充滿了活力的褐色眼眸在月光下閃閃發亮。
「I……」
不知該如何開口,她該說什麼?現下,不管說什麼,都只會成為無可挽救的錯誤。
她垂下總是揚起的眉,朱紅的唇抿成了一條線,覺得自己是這樣的失職。
Man in Moon說的那句話,一定是非常重要的,但她卻忘了,想必Anna會很傷心吧?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開口是否正確。
「Umm?」少女微笑地看向自己,她更覺得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。
突然,另外一句話在腦中響起。
『從來沒打開過的不是大門。』
從來不是……
看著她的表情,偏著頭疑惑的少女笑開了,伸手抱住她,將頭枕在自己的肩上,美麗的亮橘色髮絲與自己的淡金色纏繞在一起,親暱非常。
──「I’m right out here for you.」
閉上眼,站在門外的少女,一身黑色的喪服,紅腫的雙眼明顯剛哭泣過,卻微笑地看向自己,『Just let me in.』
『No.』她看見她自己走出了門,如現在一樣,緊緊地抱住那女孩,『不需要了。』
那名女孩再也不需要苦苦站在門外,求自己讓她進去;再也不需要,求自己將門打開,因為──
「We are never closing the gates again.」
沒有解答女孩為自己突如其來的發言而感到的困惑,Elsa只是笑著,緊緊攬住對方的肩頭,像小時候一樣,親密地靠在彼此的肩上,輕輕笑著。
也因此,她沒發現從頰上滑落的淚,在月光下閃爍時,是多麼地耀眼。
完
特典
※5/17歐美Only場前下單可免費取得